Friday, February 27, 2009

心願


Jayla 和 Jose 剛於星期日結婚了。

「生命不在乎長短。」

始終認為,一般人不應該輕言這一句。

昨天看到這一則報導的時候,登時翻起千思萬絮,交結之中,浮起了「心願」兩個字;才發覺我似乎從來都未用過這兩個字。

充其量在小時候,也曾要寫「我的志願」,又或是被無聊地問及有甚麼「願望」,但是「心願」這個詞彙,就原來真的從未出現過在我的腦海思維中。

回想後再分析,可能是因為在過往的接觸裡面,這個詞彙的出現都給我一個感覺,像是拖着很重很重的大碼子在後面的,總覺得只會在某一些特定的條件情況下,才會吐得出這兩個字。

然後很自然地開始問自己,我有甚麼心願?

想了很久、很久、很久、很久……驚詫於想不到,即使只是一個。有點懊惱、有點心寒、也有點欣然、也有點輕鬆。

開始在嘲笑自己,是自覺需要有個心願去肯定狀況嗎?還是到了某些狀況就要快速搜尋一下自己的心願?算了吧,無需問得太多、挖得太深了。

隱隱間,眼前浮現了那幅圖畫,告訴我依稀曾經也算有一個心願。(值得安慰嗎?)

不知道從哪一年開始,人們都愛上了薰衣草,甚麼都薰衣草的一大番,流行得可以。我倒提不起一點興趣去看究竟,它是草是花都沒去弄清。一直到去年初夏,看見一幅圖畫,才真正的知道它的模樣。

它的身上有我喜歡的顏色,可是我並不曾盲目,它不是甚麼絕色可叫我沉醉;對它另眼相看,簡單的只因為那讓我認識它的人。

一切卻如曇花。也正因為早就預見了它的命運,才會有那個心願,是一個任誰都猜估不到的微小心願。然後又要好好地去接受心願大多都不是要來償的現實。

所以,Jayla 和 Jose,是悲嗎?又有幸嗎?夠了,夠了,何用判斷到極點!應該如何咀嚼那些甘苦甜酸,倒不是用嘴巴,而是要用心的。

愛我的人啊,我清楚知道我憑甚麼值得你們愛我,我有夠你們愛我的理由,不怕苦的話,只管繼續就是了。

到今天,容我來個暫借,把那花掉不去的,都凝聚在這張借來的照片上吧。

照片來源

Tuesday, February 24, 2009

沉冤

斬立決

還要鞭屍!!

罪大如此?!?!

Monday, February 23, 2009

剪影

「放心啦,我哋唔介意跟你重頭捱過架。」

「係吔,有乜嘢要做嘅,你即管出聲啦。啲細嘅都知道你對佢地好架,唔知嗰啲咪由得佢地囉。」

Friday, February 20, 2009

媽媽,且哭吧!

媽媽,是你嗎?是你在哭嗎?

夜半夢醒之際,很隱約地聽到一些微弱的聲音,似是抽泣聲。起來步出房間,走到你的房門前,側起頭來把左耳貼在門上;媽媽,你在哭!

聽到你哭得很辛苦,知道你在很用力地把啼聲壓得低低的,只是怕會把我吵醒。

應該叫門嗎?應該問個究竟嗎?應該去抱抱你嗎?

很矛盾、很矛盾!這刻你是需要有人抱抱你、拍拍背,還是需要讓你一個人哭個盡情呢?

腦際突然閃過Twiggy在上個星期跟爸爸閒談的一句說話:「太太最近變得越來越漂亮喔。」爸爸還點頭笑着認同。

我方才醒覺,Twiggy說得對。媽媽你最近真是變得更加美麗,怎麼形容呢?在你從來都不施脂粉的面龐上,隱隱多了一抹神采氣息,嗯,對,過去幾年一直掛在你臉上的那份憔悴,原來已經消失了,只是偶爾還是浮着一縷憂思。

這一剎,心內被一陣莫名的恐懼突襲。很多媽媽和爸爸日常相處的場面從上下左右、一幅一幅的交錯顯現在眼前。幾十個想法、幾十個假設、幾十個推斷,就如千軍萬馬般自四方八面的衝進我的思海;我退後了幾步,望着媽媽的房門,茫然。

惶恐、憂慮、不安、困惑,甚至怨恨,都叫我回到自己的房間去。

我常在想,長大以後,一定會跟媽媽一樣的美麗,也一定會跟媽媽一樣的聰明能幹,最想像媽媽一樣的有一顆溫柔又剔透的心。

媽媽,你是我從小都讓我感到自豪的媽媽。你知道嗎?雖然我還小,但是我已深得你的真傳和教誨,我能夠感覺到你的傷痛的。又可惜,我還小,我還未夠能耐去接受為甚麼;是否這些就是我經常聽到的成人世界的事兒?請給我多一點時間吧,我有信心我會很快就學習到的。

媽媽,我想你快樂,我好喜歡聽到你的笑聲。

媽媽,你放聲哭吧、放聲大哭出來吧。

Saturday, February 14, 2009

回憶的。沙。漏

天使們降落在海邊嬉玩,
累了,
就掏出滿手的糖果,
分享着。
甩手而下的糖紙,
鋪了一岸的絢爛。
直到日照換衣,
就飛走了;
卻留絲絲的蜜味於半空,
夠個人間擁抱。

探頭只見天與地,
奔走到岸邊,
想攬一手悅目的糖紙。
甫捏到掌中,
即如魔幻般化成細碎顆粒,
都在瞬剎間往指縫外衝湧消失,
只殘留可數的黏住掌心,
微弱地閃爍着。
俯首卻見雙腳都被埋了,
被那剛才漏過指縫的五彩顆粒埋了。

天邊飛來一對鴿子,
落腳在我的跟前,
似要來憐惜那慌忙的落空。
然後,
又不知哪來的惡風,
翻騰着海浪,
似要把那繽紛的顆粒全都淹沒。

忽然,
鴿子互相依偎着,
都側着頭兒摟靠着對方的脖子,
翅膀開始拍動着,
一下一下的由慢而快,
身體緩緩向下傾着,
無數的五彩顆粒都懸掛在牠們的羽毛上。
只見牠們的身體發射出銀白色的耀目光芒,
虛晃間幻變成兩個連體的琉璃瓶子。

風靖了,
我的雙腳都露了出來了。
上前拾起那個琉璃器,
裡面竟半盛着五彩顆粒;
仔細再看,
它們的頸項相連,
密封沒個開口的。

抱着這個無人認領的禮物,
回到老窩,
好慢慢細意鑑賞。

上下交替倒放把玩着,
看着那無止息的閃爍飛舞着,
會教人昏醉。
朦朧間,聽到音符的跳躍,
奏着生命的譏諷。
這個音符呼號着當下本無立腳處,
那個音符帶我蠢蠢窺視着明晨,
另一個又提醒我留個眼神去瞟一下那膠着的昨天;
霎時又隱約聽到鼓樂喧天,
似要亂我心神。

我,
小心翼翼地呵護着它;
讓這封存的跳躍,
繼續飛舞,
繼續演奏;
再鋪一岸的絢爛。






Wednesday, February 11, 2009

致富之道

你的道理就是你的道理,
他的道理也只是他的道理;……
別想說服我大家是在為真理而戰,
因為我死也不會相信你們都是那麼偉大的人;……
也別來告訴我你們都相信真理是越辯越明,
因為我還懂得辯與撒的分別。……
說到尾,
還不是想證明「自己」是對的?……
既然大家都已經是走在同一條跑道上,
各自的位置也不好用來互相訕笑了吧。……

我可以接受自己輸理據,
但是我從來都沒有讓自己輸掉尊嚴和器度。……
稍安勿躁,
只是還有那麼幾句。……
可別忘記,
頭頂上的冠冕還是由別人加上才矜貴。……
用火去照亮、發熱,
還是用火去燒山、燒樹、燒鳥、燒貓?……
朋友,就讓天下人當自己的老師,
賺他一個夠!……




註:
「……」— 潛台詞(採用潛台詞的意義,也希望朋友可以自行慢慢咀嚼。)

Monday, February 09, 2009

皓月滿窗
冷照朱顏老
殘箋翻來難填夢
別話再寄何堪

依依春意還暖
繾綣夏夜匆匆
悠悠秋水望斷
枯了冬綠滄滄

緣消

去年元夜時,花市燈如晝,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今年元夜時,月與燈依舊,

不見去年人,淚濕春衫袖。






Friday, February 06, 2009

小時候,想…結果…

— 做明星(那時還不懂甚麼叫做演員);
* 如果我話有人揾過我做,我唔做,信唔信呀?哈哈,講吓笑啫。業餘做過吓舞台劇咁喇。

— 做播音員(只想做廣播劇那種);
* 廣播劇就冇機會聲演過喇,但係都試過吓做電影配音嘅。

— 做歌唱家(不是歌星啊);
* 自小都經常在「家唱歌」架,由右邊讀起算唔算呀?

— 做俠盜(武功當然都要好);
* 生性懶惰,學武不精,所以做唔成俠盜,唯有間中去做吓架輛女俠囉。

— 做建築師;
* 樓就冇資格起過喇,唯有喺劇場裡面象徵式實現夢想,試過做舞台設計,仲落手落腳做過吓佈景添架。

— 做畫家(抽象派);
* 做嘢之後都冇畫過畫,只可以偶然懷緬吓讀書時都畫過一兩幅畫得過聯合國唔知咩圖畫比賽嘅優異獎架;不過唔係抽象畫,係風景油畫。

— 做律師;
* 不學無術,乜師都做唔成喇。不過同我做過嘢嘅律師同大狀都話我應該做喎。講真,細個時候好想做律師係因為以為做律師可以伸張正義;越睇得多、知得多、經歷得多,發覺都係得閒做吓架輛算嘞。

— 到十八歲換成人身份証的時候順道改名;
* 越大就越鍾意自己個名,梗係冇改啦。

— 學劍道(因為好型);
* 細個時候就冇錢學,大個左,感覺又唔同左喇。(雖然都仍然覺得好型。)

— 住在香港島(覺得那邊的天空比較高、比較清、比較光);
* 到自己有能力負擔同話事嘅時候,又因為返工嘅地方一直都係九龍,最重要嘅係父母住九龍,唔想離開佢地太遠(距離感係要代入佢地嘅標準去定),所以始終都冇住過香港島。而家,冇所謂嚕。

— 有一條粉藍色的紗裙;
* 二姨媽喺我六年級果年話送條裙俾我,於是我就願望成真嘞。

— 對腳快點大,大到可以穿媽媽的高跟鞋;
* 到對腳大到可以著媽媽嘅高跟鞋嘅時候,佢都唔再著嚕。

— 留長頭髮,要像雯表妹一樣可以束辮子;
* 等到中學至俾我將啲頭髮留長過膊頭,(邊個咁惡?梗係阿媽啦!)不過果時又唔係咁鍾意梳辮嚕,鍾意梳馬尾,但係中三之後又剪番短。

— 學彈結他,跟權表哥夾 band(因為型);
* 唔准學呀,話飛仔先至彈結他固喎!大個左發覺彈得多手指頭會起繭,都唔再恨喇。最後走去彈古箏。

— 學打鼓(發覺比彈結他更型);
* 雖然真係好型,但係配合練習嘅條件都幾多,(係,懶人係特別多藉口嘅。)都係彈古箏簡單啲。

— 變得有真正實力能夠打贏哥哥(平手都可以);
* 都唔知可以點至變得到,唯有諗其他變通方法補償。就係每當我哋喺爸爸媽媽張床擂台比武嘅時候,我就要做黃飛鴻,哥哥做奸人堅囉;又或者做文戲嘅時候,我就做小霸王,佢做小歌女,俾我欺負、調戲囉。哈哈,諗起都好笑!

— 可以用浴缸沐浴(明明有浴缸,但媽還是要我們用浴盆);
* 喺小學五年級、臨要搬去住公屋之前,媽媽就俾我哋試過兩次用浴缸沖涼。嘩,我仲記得我沖(玩)左好耐,啲水凍晒都唔捨得起身呀。

— 像其他女同學一樣,夏天可以穿背心底衫,不讓底衫領露出校服裙領口(多羞家!);
* 有一日,阿媽發覺我校服裙裡面竟然冇著底衫喎,(嗱,果時喺讀緊小學四年級!)嘩,鬧到飛起喇梗係,仲要即刻著番先准返學。我當然一百萬個唔願意喇,不過都要屈服喺佢嘅強權底下。哈,點知果日放學返到屋企,阿媽竟然攞左件背心底衫俾我喎。

— 在下雨的時候,可以用雨傘,不穿雨衣和水靴(很土呢);
* 小學六年級果年,大姨丈去日本旅行,買左把藍色底、有好多船嘅圖案嘅縮骨遮俾我呀,幾開心呀,覺得自己係大人喇!

— 像其他同學一樣,可以自己去買早餐回學校吃(可以天天吃不同的早餐);
* 到中學先至好間中、好間中俾我自己喺出面買早餐咋。不過,喺屋企食早餐嘅習慣,延續到今日。

……

Wednesday, February 04, 2009

小時候…

小時候,想…

— 做明星(那時還不懂甚麼叫做演員);
— 做播音員(只想做廣播劇那種);
— 做歌唱家(不是歌星啊);
— 做俠盜(武功當然都要好);
— 做建築師;
— 做畫家(抽象派);
— 做律師;
— 到十八歲換成人身份証的時候順道改名;
— 學劍道(因為好型);
— 住在香港島(覺得那邊的天空比較高、比較清、比較光);
— 有一條粉藍色的紗裙;
— 對腳快點大,大到可以穿媽媽的高跟鞋;
— 留長頭髮,要像雯表妹一樣可以束辮子;
— 學彈結他,跟權表哥夾 band(因為型);
— 學打鼓(發覺比彈結他更型);
— 變得有真正實力能夠打贏哥哥(平手都可以);
— 可以用浴缸沐浴(明明有浴缸,但媽還是要我們用浴盆);
— 像其他女同學一樣,夏天可以穿背心底衫,不讓底衫領露出校服裙領口(多羞家!);
— 在下雨的時候,可以用雨傘,不穿雨衣和水靴(很土呢);
— 像其他同學一樣,可以自己去買早餐回學校吃(可以天天吃不同的早餐);
……

Monday, February 02, 2009

意外、假期

星期日凌晨一時許,又從夢中醒了;(很準時啊!)在床上輾轉了半個鐘頭,還是要起床,喝了半杯暖水,坐了一會兒,準備再睡了,便先去小解。

沖廁後正轉身去洗手,忽然感覺一陣旋轉,腳就站不穩了,整個人劈啪就向後墜下。屁股首先著地,然後頭也順勢剛好碰到浴缸邊,力不太猛吧,人還是清醒,於是雙手慢慢撐起身體,靠坐在牆邊,試着感覺每一個部份,看看有沒有甚麼異樣。除了股骨有點瘀痛,其他部份都好像沒甚麼大礙,就慢慢扶靠着牆邊站起來,洗手,然後回到床上去。

三點多的時候,又醒了,是痛醒了。一陣刺痛從脊骨尾端開始,左邊的股骨特別痛,嘗試坐起來,覺得更加痛,突然頭也有點暈,胃又有點悶,心下一涼,看看時間,想了一下,就拿起電話按999。

心想,總不能光躺在床上等,人家救護人員來到,誰去開門呢?就是爬也要爬出去吧!強忍着,如電影的慢鏡頭般,進行膠卷逐格播放。

推開被子;坐起來;定一下神,想,要帶甚麼衣服嗎?反正要留醫的話,醫院會提供病人服,就隨手拿起一套運動便衣穿上。噢,提起腳穿褲子的時候,竟痛得倒回床上,還是要穿上的呢。這才體會到人家常說,會吃、會走都是莫大的幸福。

穿上了外套,戴上了腕錶,袋好了手提電話,艱巨的旅程才剛開始!要從房間走出去,從來都不發覺這屋子原來是那麼大!左腳每踏前一步,整個股骨到左邊大腿都痛入心脾,幸好這時候再沒有暈眩,腳板貼着地面,就一小步一小步的走出廳去,在小几上拿起袋子,掛在右肩上,再慢慢移步去飯桌邊坐下,從袋子裡取出鑰匙放在桌上,然後等。

門鈴響了,當下很高興,立刻又慢慢地撐起身子,去…開…門。走進了三個救護員,一個負責問我的情況,然後記錄下來,另一個就幫我量血壓、探溫度。(都正常。)後來他們就扶我坐上輪椅,正要把我推出去,我叫了停。

「對不起…」我跟那位幫我量血壓的救護員說,「麻煩你幫我把房間的燈關掉,然後拿桌子上的那串鑰匙,等會兒替我把門鎖上好嗎?」

那位救護員的臉上似乎掠過一絲詫異,就進去把房間的燈關掉。


「欸,也麻煩你把那個袋子給我吧,謝謝。」我同時向另一位救護員說。

我把袋子放在大腿上抱著,他們就把我推了到門外等着,那位救護員關門前也順手把廳的燈也關上,然後把門鎖好,就把鑰匙還我。

「謝謝!」

「你也倒清醒喔。」那負責紀錄的說。

「嗯,証明我的頭應該沒有撞壞了。」我笑着應了一句。

救護車上,他們很小心地讓我躺下,固定我的位置,蓋好氈子,一路的態度都很可親、語氣很體貼,很能令病人的心安定。

幸好急症室裡面不算太多病人,大概等了四十五分鐘就有醫生看我了。答了一大堆問題,搞了一大堆的甚麼檢查,最後就被送到病房去,已經接近七點鐘了。星期天就是等,等星期一到,等醫生再來。

躺了一整天、一整夜,是止痛藥起效吧,痛症像是漸漸消退了不少。也終於知道痛的原因了,原來左邊的股骨有一度不到四公分長的裂痕,不深;醫生說不用擔心,只需要多休息,避免太大的動作就是了,讓它自然癒合。

就這樣,下午就可以出院了。本想待食過晚飯才走呢。

所以,病假中。


* * * * * * * * *


在我跌倒的那一刻,腦海裡面同時閃出兩個畫面交疊着。一個是電影「死神來了」第一集裡面,那個在浴室跣倒,最後被晾衣繩勒斃的少年。(哈,這套電影我看了四次,都是在電視看的。)另一個畫面是我看見自己拿起電話,按了掣,接通了,響了三下,然後自己掛上了。

兩個畫面閃過後,我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