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跟從黑龍江來的兩個小學同學聚舊,喝多了一點,醒來還有點頭痛,幸好今天是週末,不用上班。
起來泡了一壺濃茶,想好好的醒神過來。忽然門鐘響起來;怎麼週末早上的九點鐘就有人來串門呢?
打開門,站著一個公安。
「你是胡津嗎?」
「欸,是的。」奇怪,怎麼公安會找上門來?
「胡先生,我們有個案子想要找你提供一些資料,請跟我到派出所走一趟吧。」
跟著公安走,心裡很緊張,路上又不好多問。
坐在派出所裡面的一個小房間等了大概二十分鐘,有另外一個公安走進來,手裡拿著一個文件夾,走到桌子的另一邊坐下來。
「胡先生,我姓林,請問你認識一個女的叫左常的嗎?」
左常?一個完全陌生的名字。「不認識。」
「最近有沒有去過博羅楊村呀?」
「沒有。我從來都沒去過博羅的。」
林打開了文件夾,邊翻着邊說:「禮拜三,博羅楊村發生了一個案子,在一個柑桔園裡頭的魚塘旁邊,死了一個女的。」他從文件疊裡頭抽出一張照片,放在我的面前。
照片上是一片黃泥地,有一塊藍色的膠布蓋著一具屍體吧,左手的前臂和雙腳的小腿都露了出來;都有很多明顯的瘀傷痕跡。這就是那甚麼左常嗎?
「見過她沒有?」林突然又抽出另一張小照片,上面是一個大概二十來歲的女孩,樣貌挺清秀乾淨的。
「沒,沒見過。」我已經很盡力的在想,可是這張臉真的很陌生。
「你想清楚了沒有?」林盯着我的臉。
「我真的不認識她。」
「我們在她的家裡搜到這個……」林拿出一張字條遞過來,「上面有你的名字跟地址哩。」
「噢!」這張字條!
林也看得出我的反應,就問:「你知道這個字條嗎?」
「嗯,是…是我寫的,是我寫給…」
「誰、給誰?」林急躁起來。
這張字條,我怎能忘記?腦海中開始浮現出一年前的
那個晚上所發生的事。
「……她不肯讓我報公安,我問她要甚麼幫忙,她又拒絕了。我當時覺得很不安心,臨走前,就把我的名字和地址寫下來給她,然後她就走了。」我就把整個事情全向公安道來。
「當時她沒說要往哪兒嗎?」
「沒有,那個晚上她根本沒說過甚麼話,只是在離開的時候輕聲說了一句謝謝。」
「嗯…」林在沉思。
「阿 Sir,到底她是…怎麼…」我把去年的事說完以後,定過神來,才想起現在,是她死了嗎?
「我們發現她的時候,全身是給脫光的,手腳和背部都有很多新舊的傷痕、瘀痕,脖子也有瘀傷,身上還有多處的刀傷,致命的是胸口的一刀。」
我聽得打顫,怎麼會對一個弱質女子這麼殘酷呢!我在想像她在被虐待至死的情景,也覺得傷痛,這個神秘女子,真的好可憐,死也沒有尊嚴。
「胡先生,暫時沒甚麼了,如果有需要的時候,你要再來。」
「好。」
走在路上,心裡有說不出的不安和疑惑,可是,這個謎,想也難打開了。
* * * * * * * * *
星期二的晚上,下班回到家門口,正在開門的時候,對面的程嫂打開門來。
「小胡,今天早上我幫你簽收了一個快遞郵包咧,這個…」
「哦,謝謝,麻煩你了。」
「甭客氣!」
接過郵包,進門去了。
是個軟綿綿的、很大的一個郵包。拆下來,噢,怎麼…怎麼…是一件大衣…是…是…我的大衣…我的那件大衣!!是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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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溫只有五度的星期五早上,打開衣櫃,拿下大衣就穿上身,趕忙上班去。
把門鎖好,邊轉身走,邊伸手就把鑰匙放進右衣袋,卻摸到一件軟軟的,拿出來一看,原來是一隻嬰兒襪子,白色的襪子鑲著粉紅的花邊。
正摸不著頭來的時候,不消一眨眼,就有一股寒意從心頭流往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