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nesday, October 31, 2007

木馬再轉

不是星期天。

不是星期天的遊樂場當然不怎熱鬧。天氣很清爽,只是放眼開去,一片白濛濛的,空氣很不乾淨;但是正在嬉戲的小孩,都是那麼盡情。

還都會有一家大小、拖男帶女的,舒暢地走著。

遊樂場裡面零星的喧嘩聲,還有一樣的音樂聲,以至不同類型的遊戲機械啟動時發出的聲音,對於不同心情、不同境況的人來說,都起著大不相同的效應。

* * * * * *

旋轉木馬隨著音樂啟動了。木馬上的小孩,有些歡天喜地在叫著、笑著,有些正向站在圍欄外的父母揮手,有些卻傳神貫注地握緊扶手。圍欄外的父母,都忙著舉起照相機,為他們的寶貝兒留個快樂的回憶,也好作老年的慰藉吧。

在圍欄外的另一邊,站著一個小女孩,背向木馬,是在等人吧。

在她面前經過的人,眼光都不期然地落在她的臉上。也是的,她長得實在很標緻。

再看,她還很面善。

再看,她眼下還有未乾的兩行淚痕。

開始有些經過的人停下腳步。

「小朋友,幹啥在哭?你爸媽呢?」

「我…我沒…沒有爸媽的。」因著關懷的聲音,女孩開始嗚咽抽搐著。

「怎麼沒有爸媽呢?誰帶你來這兒的?」

「是叔叔。」兩顆圓大的眼睛哭得紅腫起來,

「那麼你的叔叔呢?他往哪兒跑了?」

「我不知道。他帶我來這兒玩。他陪我騎木馬,玩了兩次。他又帶我坐火車,邊坐、邊給我講故事,很好聽的故事。他又買巧克力糖給我吃,很好吃啊!然後他說他要走了,要繼續忙他的,叫我自己玩好了,就走了。…」女孩忍不住又悽然地哭起來。

「怎麼會把小孩帶來,又把小孩掉下。真是的。」圍觀的人都議論著,一言一語的;也有人說看見女孩已經站在那兒差不多兩個鐘頭了。

「那你家在哪兒?懂得自己回家嗎?」遊樂場的工作人員也來了。

「我懂。」

「那我們先送你回家去吧,在家裡等叔叔吧。」

「不,我要在這兒等叔叔,等他回來。」女孩說的很堅定。

「你不是說他已經走了嗎?他有說過會回來嗎?」

「他說他不會再來的了。」

「那你幹嗎還要等呀?你一個小孩光站著這兒,也不安全的。」

「不,我就是要等他。」

「小朋友,我認得你,你不是以前也跟過一個叔叔來玩嗎?回家去吧,別傻吧,別再胡亂跟甚麼叔叔去玩了,很危險的。」

女孩只顧往入口那邊看,還在努力地不停地把淚水從眼眶眨出來,好讓她看得清楚。

人,漸漸地散走了。

女孩仍然站在旋轉木馬前面等著。等著。

遠處在遊樂場入口的旁邊,只見到那棵魚目樹,葉子還豐盛,卻又開始散落著。

* * * * * *

旋轉木馬,一個古老而不朽的玩意兒。是夢幻,也是虛榮。

騎在木馬上的人,小孩也好、成人也好,都好像準備讓木馬帶領著他們馳騁到天邊;每一匹馬都為馬上的人編織著不同的故事。只是當馬達按時停下來的時候,每個人都得下馬了。

只剩那個女孩,繼續馳騁……

Sunday, October 28, 2007

角鬥

「………」

「做咩呀你?」

「我睇左個留言、又睇左個回覆,好唔開心!」

「咪咁啦。」

「跟住我睇埋篇文,我更加妒忌!」

「你唔可以咁架噃。」

「咁我真係妒忌吖嘛。」

「你既然唔可以,又唔俾人哋,咁唔啱固噃!」

「我知道,所以我咪好憎自己囉。」

「你唔覺得如果係嘅話,其實係最好架咩?」

「啱,我都希望係咁。不過如果係,我又唔可以一下子就接受到嘛。」

「咁咪等時間去做嘢囉。」

「……我又睇左另一個留言回覆,個心又好唔舒服。」

「你咪搞到自己咁至得架,搞左咁多嘢出黎,你太貪心喇,你咁害人害己架。」

「我知道,而家害緊啦。」

「搞左咁多嘢出黎,始終都要面對同解決架,你應該好清楚。」

「我就係太清楚,先至咁辛苦。」

「呢啲係你自己攞黎嘅;你太多妄想喇。」

「我都發覺開始有啲失控。」

「冇話失唔失控嘅,不過你係鍾意放縱,咁冇偈架噃,你唔做都冇人監到你架。」

「你係唔係咁對我呀!」

「梗係要咁啦,都係果句,你自己係最清楚架嘞。」

「我面對唔到呀,我驚咩都冇晒呀。」

「你本來都唔應該有架啦。」

「……」

「記住呀,你已經賺左架喇。」

「……」

Tuesday, October 23, 2007

終於都領教了洋鬼子的厲害,原來真的有如此威力。

無論有多週到的準備,還是禁不住重重的不安和恐懼。然後時間到了。

當兒還是抱著忐忑和惶恐,不過瞬目,那看似平凡的點滴,竟然化身成一股莫名的冰寒,迅速地游走全身,不停地在體內運轉;剛才五內的甚麼甚麼,都全然凝封了。支撐皮囊的支架,在電光火石間像琉璃在紅火之中,敗倒軟化下來。

終於明白今天的安排是必須的了。

另一場戰鬥正式宣佈開始了。

* * * * * * * * * * *

朦朧中蹣跚地走到鏡前,要給自己一個笑容。然後突然發覺,鏡裡頭的笑容似曾相識。像她。竟然那麼像她!

除了覺得有點詫異,心裡還有不高興、還有嫌棄;為甚麼像她!然後湧起她昔日的一幕一幕。

無力了!

* * * * * * * * * * *

掌握不了甚麼。看盡不少兵敗如山倒,如何勉力最後都不濟事。

這一役,還是要考耐力。

要留力、要養力、要奮力!

還有明天、還有明天;知道將會如何乏力。

Saturday, October 20, 2007

甕中

G:「我都係打算改機票呀。」

A:「你咪咁柯個啦。」

G:「冇問題個噃,阿 Miu 都試過自己去啦,我可以唔去架。」

A:「真係唔駛咧,你留低都做唔到咩架啦。」

G:「幫你做阿四囉。」

A:「果度有人架嘛,唔駛擔心喎;你記得買啲手信返黎俾我就真。」

G:「點同呢?梗係自己人喺度好啲啦嘛。」

A:「得架喇。」

G:「講真你覺得點呀?」

A:「好驚呀。咁又點!不過如果順利嘅,你返黎嘅時候都做完架嘞。」

G:「睇你個樣都係冇話俾佢知架啦。」

A:「嗯。」

G:「你咪話佢最近有進步嘅,識分啲燈掣,仲知道燈膽擺邊添?」

A:「咁又點啫?」

G:「留個膊頭喺度都好嘛,Just in case 呀。」

A:「你今日先識我咩!…幾諷刺,有啲人我想講嘅又唔講得!」

G:「想咪講囉,都唔明你嘅。」

A:「我夠想咯,咁唔係樣樣嘢我想就得架嘛。」

G:「嗱,咁嘞,我照飛,我叫肥佬過黎。放心,我未講架,未得你同意我唔會講嘅。係冇咁好架嘞,都好過冇啦,好唔好吖?」

A:「唉,好嘞好嘞,你不如叫肥佬 stand by,等我指示,咁仲好啦。」

G:「真係冇你符呀。其實……」

A:「其實我醒起,你都係揾過第二個幫你手啦。好彩未去簽啫,咪哂多一筆喇。」

G:「我呢單小事黎啫。我反而擔心你呀,而家咁樣…我覺得你硬係仲有其他嘢嘅。」

A:「哈,你咁醒嘅,你背脊敲得響架?」

G:「你唔係出左事下嘛?你唔好再咁任意奔馳喇。」

A:「G,呢啲問題唔係啪一吓開關掣咁簡單架。」


房間內的對白靜止了。A 緩緩把手上的茶放下,挺直著腰板,轉向G,張開雙手伸向她;G 即時站起來趨前把 A 擁入懷中,好讓她抱得緊緊。這是G 唯一可以做的,因為她從未試過和這位摯友擁抱過,她知道這是顯而易見的非同小可。


G:「執好嘢未呀,我幫你啦。」

A:「好少嘢啫,我自己得架嘞。」

Monday, October 15, 2007

那次醉…

Mad Dog 說許久沒有大醉,一下子就觸動了我的神經綫。

那次大醉,是唯一的一次大醉。雖然沒有在人前胡言亂語,(我知道,因為心裡還是清醒,)卻是醉得頭都不能抬、眼也不能睜、身體都支撐不來,完全的昏倒般,要勞動主人家的兒子和友人把我送回家。整個過程自己都在「看」著,看見自己那麼失儀,簡直就是羞愧難當。

飲宴的主人家是一位認識多年的老人家,本是舊客戶,他兩老卻視我如乾女兒般疼。當晚座上的都是自己人,認識我的都奇怪,以我的酒量,怎會(拔蘭地)酒還未過三巡就醉昏過去;連我自己都摸不著頭腦,這永遠都是一個謎。

那次大醉,清醒之後,頭和胃都痛得翻天覆地般,呆在床上,上不了班。不過也樂得給自己一個好理由,以後都不喝了。這倒也沒甚麼損失,反正對我來說,甚麼酒都好,根本不是美味的東西,真的不懂欣賞。直到這一兩年,才偶爾在公事宴會上讓嘴唇沾上點滴紅酒;而今天的酒量自不及當年了。

那次大醉,清醒之後,還做了另一個影響一生的決定。今日回首,也足夠可以自嘲一下,原來當時還未完全清醒過來呢。那又如何!

從來都相信,在一般的情況之下,我們做的決定,都應該已經是當時認為最好的決定了;總認為,決定沒有分對錯,只能說好與不好。

所以,我可以心安理得,永不言悔。再來一次,還是會一樣的。最重要的是,在每個決定之前,我能夠清楚自己的承擔能力,無論日後如何。

今天,我沒有酒醉,我下了另一個(重大的?)決定。怎麼樣都是自己承擔、都只有自己承擔。

Saturday, October 13, 2007

沒事了

實在感到有點慚愧
讓你們擔心了
昨天做了一些檢查
那些儀器告訴我...
沒事
其他的結果
要多等幾天了
再一次
感謝你們的關心

繼續打仗去

Friday, October 05, 2007

心跳

呢輪太多嘢發生嘞
每一樣都挑戰緊我嘅心臟負荷能力
好似開始有啲心律不正

又跳喇
又跳得好厲害添呀
我用手按住胸口
去「聽」
突然感覺到啲心跳好似…
由左邊轉移左去中間咁
點解會咁嘅

發生左一啲唔開心嘅事,我竟然會笑
跟住本來應該值得開心嘅嘢,我又反而擔憂

我冇事呀
我係咁架
過一陣會冇事
(係呀,真係語無倫次!)